【SA】Untitled 23
23.病患
经过那夜的事件后，相叶独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，沉寂了几日，仔细考虑了他对樱井的感觉，翻开手机，主动联络了凉子。
「凉子。」
相叶把凉子邀请到一间咖啡店，「其实这次我把你叫出来……」
「是想告诉我，我们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吗？」
「啊，抱歉……」
「没必要抱歉啦，我都明白。」凉子靠在卡座的沙发上，脸上倒是看不出被拒绝的沮丧和难过，反倒是一脸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淡然。
「其实相叶君真正在意的人是樱井君，对吗？」
「果然被你看穿了，不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」相叶苦笑。
「大约是第一次你们重逢吧，我就有一种感觉，后来试探了你几次，就基本能确定了。」
「这么早嘛……」难怪有几次和她的约会中，涉及了樱井的话题，而且相叶凉子会不经意露出探究的目光，原来自己的情绪还是这么的表浅，「抱歉……」
凉子摆了摆手，「我都说了没事，而且我们兴趣类似，做朋友更聊的开。以后去你店里还免费能吃新品吗？」
相叶点头，「当然，随时欢迎。」
「那，你们是在一起了吗？」
「我和他再无可能了。」相叶看似平淡地吐出这句话，实则心上感受着阵阵钝痛。
「哎？为什么？不过如果你不想说也没事。」
凉子关切地看着他，尽管现在相叶嘴角挂着微笑，但却是一副努力想让人安心的模样，他搅拌着杯中的咖啡。
「准确地说，是我被抛下了。」
「怎么会……」
「我啊，一直都很喜欢樱井……」
他开始说着自己和他的曾经，凉子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，她静静地在一边认真地听完了他们从高中开始的全部故事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咖啡都凉了。
「这是我第一次说，除了二宫，这些事别人都不知道。」当说完所有的事，相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。
「没想到你们之间有着这么深的过往。」
「少年时期的一些无聊琐事，都过去了。」
「可是过去这么久，你还是记忆犹新，相叶君真的放得下吗？」
「这一回，我真的放弃了。」
终于下定决心放弃纠缠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，相叶如释重负，不过自己还是辜负了二宫的期待，拒绝了凉子小姐，觉得二宫发现后一定会念叨自己，不如他先跟二宫说清比较妥当。
告别凉子，相叶走出咖啡店就拨了二宫的电话，却没想到，他拨去的电话没有接通，而是很快被挂掉了。
传来提示留言的语音回复。
相叶猜想或许二宫在忙着工作的事情，就简单留言说了句。
「二宫，你晚上有没有空，邀请他今晚下班来店里吃个饭，我有事跟你说。」
而那一头，二宫确实是在为工作自顾不暇，可相叶没猜到的是，二宫这次工作的服务对象，才是他焦躁不堪，愤然按断电话的原因。
还剩最后一个预约病人了，二宫躺倒在办公椅上伸着懒腰，舒展着身体。
护士推门进来。
「二宫医生，患者的基本信息已经采集完毕，现在可以带患者去治疗室等待了吗？」
「可以，我马上就过去。」
他起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，戴上眼镜，进入了隔壁治疗间。
治疗间的桌子上摆着护士将记录整理出来的患者基本信息和诉求。
那名患者背对着他扶着墙，站在门边。
因为治疗室是全封闭，无光的暗室。和以往初来的患者一样，那个人现在对这个黑暗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，呆立着一动不动。
「你好。」二宫站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。
「你好，医生。」根据声音的位置，他在慢慢转过身来。
好熟悉的声音。
可一时想不起在哪听到过。
二宫摸着眼镜侧方的旋钮，调整着眼前视线的清晰度。只有医护人员配备的特殊眼镜可以在暗室中看清一切，这个暗室的设计都是二宫想出来的，在黑暗中，患者看不见医生，只能听到他的声音，会加强医生对患者的心理引导能力，更能方便观察患者在黑暗下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表情，对他们进行更准确的治疗。
「请慢慢转身，一会儿我会带你坐下。先把一只手伸出……」
二宫慢慢说着引导词，让身处黑暗环境中的患者能逐渐全身心地依赖医生。可是，当那名患者彻底转过身来，正对着二宫时，二宫瞪大了双眼，呼吸为之一滞。
怎么会是他？！
黑暗中，患者无法看到与之相对的二宫惊讶的深情。
「医生？」他伸起双手，意外没有感受到医生的引领，不解地问道。
二宫没有应答，他快步返回桌边，抓起记录者病人信息的册子，上面赫然写着这个患者的名字。
大野智。
接下来详细的病况，不用细看，二宫也知道。他脑中迅速切换着几个问题：为什么大野智会出现在这里？是樱井翔带他来的吗？樱井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？
「医生？」大野智又问了一遍，并向前面小心翼翼地走去。
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，在寂静的黑暗中发出了突兀的嗡嗡声。
「抱歉……」二宫摸着裤沿迅速掐断了电话，他调整了一下呼吸，镇定。
好吧，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这里，既然他进来了，就是他的病患，二宫现在作为他的心理医生，必须对自己的患者负责才是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。
「大野先生。」
他尽量摆正语气，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。
「是我，医生。」
那边，大野一直听话的抬着一只胳膊。
二宫慢慢拿手靠近大野，轻轻扶住他的肘部，「来，大野先生，我们先往前走……」
「再往右边走两步……」
「好，现在可以坐下来了。」
「放心坐下去，你会坐进柔软的沙发里。」
大野智点点头，小声嗯了一句，慢慢坐进沙发里，模样很是放松。
二宫坐在他对面位置上，仔细看着面前这个人。真的是他，不过他比高中那会儿要瘦弱许多，头发变长了。
「谢谢。医生，您怎么称呼？」
「叫我二宫就行。」
「二宫。」他顿了一下，「我高中认识一位学弟也是这个姓氏。」
原来他还记得我。二宫心中默默想道。
「您现在有什么烦心事？放心，都可以跟我说。」
「你的声音很好听，二宫医生。」
二宫不可置否地笑了笑。
「真的，我这几年做过很多心理治疗，你是众多心理咨询师中声音最好听的一位。」
「您做过很多心理方面的治疗？」
「是。很多人都说我病了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大野沉默了几秒。
「如果我的问题会让你觉得我不舒服，你可以选择不回答。」
他思索片刻，应了一句，「好。」
「那……」
治疗一结束，大野在二宫催眠下安稳地入睡了。二宫嘱咐护士半小时后叫醒他，便出了门要去找樱井。没成想，他便站在楼道口。
「二……」
樱井刚开口。
二宫疾步上前，用手肘把樱井狠狠地撞在了墙上，发出了「咚」的一声，引来路过人员侧目。
「是你把他带来的？」
「对。」
像是猜到二宫会有这么激动的表现，樱井显得格外冷静。
「你为什么把他带来？」
「因为……」樱井说，「这几年的治疗都很有效果，可还是不彻底。美国专家建议说，如果能有一位和当事人相熟的治疗师……」
「所以你就找到了我？」
「对。」
「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帮你，樱井翔？不，还是应该叫你秀？」
「我只是想治好他。为了哥哥，也为了我自己……」
「你该不会觉得你和相叶还有可能在一起吧？」
「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到原来的轨道。」
「你！」如果现在不是在医院，二宫气得想一拳直接打在樱井脸上，他眯眼觑着他，「你，有什么资格？」
「拜托了。」樱井直视着二宫的眼睛。
「呵」，二宫嫌弃地甩手离开了。
樱井望着他的背影，揉了揉被弄皱的衣服。
二宫回到办公室，给自己泡了杯茶，打开手机，原来挂断的是相叶的电话。
然后拿起电话，点开相叶的留言。
「……我有事跟你说。」
什么？
相叶他……
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刚进门的护士看到二宫医生今天心情不佳的样子，悄悄关上了门，退了出来，转身跟刚刚醒来的大野交代了下次预约的操作手续。
「……按照这个流程在网上进行预约即可。」
「好。」
「给你，这是二宫医生的名片。您要是有急事可以电话联系他。」
「好，谢谢。」
他接过名片，看了一眼。
上面只有「二宫」和一串电话号码。
真是简单直接的名片呐，就连姓名也没有完全告知
护士小姐微笑着将大野送出不久，回头差点和怒气冲冲出来的二宫相撞。
「啊，抱歉，抱歉……」护士急忙道歉。
二宫没有理睬，听完留言的他只想赶紧去相叶店里……
停车场。
「智，这次治疗感觉怎么样？」樱井坐进车里，扭头对副驾位置上的大野说，体贴地为他扣上安全带。
「嗯……」大野思索着，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我觉得二宫医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。」
「哦？是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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